【林方林】犯罪組合的第十賽季全明星週末（下）
續前篇
夾帶了一點雙花
犯罪組合的第十賽季全明星週末
第一天活動進行時，方銳猶豫了很久要不要去找林敬言。
他已經很久沒有機會跟林敬言面對面好好地聊了，雖然也沒什麼特別的好說，就想找林敬言，想聽的聲音，想鬧鬧他。
新秀挑戰賽估計是輪不到自己或老林上台，也許它溜去霸圖那晃晃還可以…瞥了眼刷滿仇恨值的葉修，方銳抓著手機，深呼吸了幾次，活像第一次約會的初中生，離開興欣選手席。
陳果才要問方銳去哪，就看到蘇沐橙用下巴指了指林敬言的方向。
林敬言這幾天是難得的侷促，看得張佳樂都跟著糾結起來。他多少知道背後的原因，原本還想在這個週末幫個忙的，沒想到渾身上下散發土豪氣的孫哲平在活動開始沒多久就把他抓去了，留下林敬言一個人獨自面對霸圖漢子們無限的關愛。
「新杰…我真的沒事，別盯著我了。奇英，你也是…隊長你的眼刀更狠，收回去好不…」
林敬言捂著臉，他已經認真的開始思考逃到廁所躲完整場活動的可能性了，連往興欣的方向瞄個一眼都不敢，自己是有沒有這麼不敢面對現實。更何況真的欠關愛的是張佳樂吧，那麼輕易就被拐帶跑了什麼的。
「林前輩，抬個頭…？」最後開口的是秦牧雲，語調聽起來有些不確定。
林敬言緩緩的調整脖子的角度，看到來者他「啊」了一聲。
「唷，老林。」方銳彎著嘴角，指了指張佳樂空出的座席，「可以嗎？」
林敬言自然是不會說不，霸圖眾人似乎也沒有意見，方銳坐下後就把椅子往林敬言那靠了靠，也不知道究竟是因為方便講話還是私心。
「好久沒好好聊了。」方銳望著臺上，「霸圖看來還是不錯嘛。」
「這話不是去年也講過了。」林敬言失笑，「你在興欣好像也挺不錯的啊。」
其實他也就只是想告訴方銳他氣色不錯，比第九賽季好上太多太多了，也就手癢想揉揉方銳凌亂的短髮，看看手感是不是還是那種小狗毛的柔軟。方銳頭也沒轉，繼續看著臺上，嘴上吧啦吧啦地講著，不時因為葉修的言行咯咯笑，林敬言沒發話，就凝視著方銳，又好像會到以前在呼嘯的時候。
「像是那個啊，上次雜誌採訪的那個造型師，一直稱讚小安多上相，搞得他臉都紅透了，稀有的很啊。老林你的氣質也很適合眼鏡，要不下次試試吧…」
林敬言在腦中想了一下，似乎也不糟…他走神了一會兒，回過神來就看到方銳眨著他那雙睫毛特長的大眼，直盯著林敬言瞧。林敬言頓時紅了臉。
「…沒想到前輩是在困擾這種事。」張新杰低聲說著，他戳了戳韓大隊長，「隊長，這你怎麼看？不說干涉什麼，這樣可能會影響到戰隊成績。」
韓文清看了一會兒方銳調侃林敬言，林敬言那種從眼底滿溢出的溫柔，不禁覺得當今聯盟真佈滿基佬，世風日下，一個張佳樂再一個林敬言，霸圖現在是怎麼了。
「看著辦。」韓文清最後頂著他的錢包臉這麼說。張新杰聳聳肩，沒再接話。
林敬言看著方銳把剛剛拍下的自拍照傳上微博，心有些飄飄然。
方銳穿了林敬言，打上犯罪組合的標籤，笑瞇瞇的上傳。
「方銳v：沒能同臺只好在台下交流，感謝霸圖漢子們的配合！＠林敬言 ＃犯罪組合」
方銳的微博一發，除了粉絲轟動，選手們也都知道這倆估計後面就是要兩人世界去了，不用約。
第一天活動結束後，選手們各自約了的就三三兩兩結伴離去，混搭巴士居多，諸如為了吃到正確的酸辣米線而追著張新杰上霸圖巴士的楚雲秀和來湊熱鬧的蘇沐橙，足球聊開了剛好飯店又同一間乾脆約了回去一起看的江波濤和許斌。
方銳理所當然的又說要坑林敬言一頓，而林敬言也沒什麼躊躇地答應了。
拉緊圍巾在路邊等車的時候，林敬言問了方銳想吃什麼。
「都可以啊，老林請可都好，我也沒要上場，時間不趕的。」
林敬言想了想，拉住方銳的手腕往市區走。方銳的手跟林敬言那種常年都微涼的手不一樣，寒風直吹卻還是溫暖的發燙。嚴格說來林敬言還沒牽到方銳的手，就只是指尖掃過而已，但奔三的老處男做這種事卻格外彆扭，比高中生還弱。他只握了幾秒就放開了。
「那個…有家燒烤攤不錯，在附近，用走的吧。」
自己真是孬爆了。林敬言自暴自棄的想著，他連回頭看方銳都不敢了。
方銳收拾了一下心情，加快腳步追上林敬言，嘴上仍在叨念些有的沒的，方才林敬言的手環出的那圈冰涼還沒褪掉。
老闆似乎跟林敬言挺熟的，寒暄了幾句，看到林敬言身後的方銳，喊了句「哎你…這不是方銳嗎！」便低頭拎了兩根烤得金黃的玉米塞給他，說是招待。
林敬言隨便點了幾道菜，跟方銳一人一根玉米啃了起來。
「老闆認識我？」方銳嚼著玉米，側身看著林敬言。
「阿岳是呼嘯粉來著，是你在Q市的頭號粉。」林敬言笑著啃了幾口玉米，「上次跟你問的簽名就是給他的。」
「這樣…」方銳一邊點頭，一邊吃，在新菜上來的時候衝著老闆笑了笑。
林敬言也不知道能說什麼其他的，就找了幾件無關緊要的小事來聊。跟方銳聊天只要避開敏感話題就好，很自在很輕鬆。
燒烤攤的燈光不亮，零星的火光跳進眼角顯得格外明亮，映在方銳那雙熠熠生輝的大眼睛裡像一塊塊碎裂的紅寶石。林敬言看的有些出神，手上的烤魷魚吃了兩口就停了，方銳的聲音很有活力，眼眸還是一樣真誠，好像一年半的分離不存在。
「老——林——」方銳盯著恍神的林敬言，有些不滿的咂舌。
林敬言眨了眨眼，低喃了聲抱歉又回頭去吃他的烤魷魚。
「老林你今天幹啥呢，心思一直飄走。」方銳揮著手上的竹叉，「有心事說來讓方大大聽啊。」
他扯出笑，搖了搖頭。自己是很懷舊沒錯，但像最近這樣頻頻走神確實是較少見。
「我剛講的話你該不會都沒聽進去吧。」
想要反駁，可是林敬言還真說不出什麼，畢竟他剛剛確實沒聽進幾句。
「我說，如果我跟興欣，拿到冠軍戒指的話。」方銳晃著手裡的玻璃杯，裡頭裝著麥茶在昏暗的光線下看起來挺像酒的，他眯著眼睛，像是上了年紀的老頭子一樣裝模作樣的清了清嗓子，咬字異常清晰，連他那口早就淡了許多的廣東腔都竄了出來。
「答應我一件事。」
林敬言放下烤魷魚，轉頭看著方銳的側臉。
「我啊…」他笑笑，「有哪一次拒絕過你了。」
「不管怎麼樣你都要答應喔，我認真的。」
林敬言看著方銳的眼角幾乎都要泛出水光，心頭也是一緊，他從桌上抓了衛生紙，有些笨拙的湊到方銳臉上。
「幹什麼呢這是，方銳大大別哭啊。」林敬言覺得自己嘴角上的笑越來越維持不住了，「會答應你的，真的。我的眼睛也是挺真誠的，偶爾看一下好不？」
「…就只有這個，我不准你拒絕，也不准你違反。」
林敬言當然知道方銳這句話背後指的是什麼，當年自己也沒少說過幾次會留在呼嘯一直打到退役的，會站在方銳身邊退役，誰會知道後來發展成這樣了。
所以是什麼呢，林敬言看著盤子上的烤魷魚，猶豫著要不要把它再拿起來。
該不會是什麼「老林你當我伴郎吧」。林敬言自己都沒意識到這句話從腦中飄過的時候有多酸澀。
「我怕現在講了之後就連實現的機會都沒了，到時候再說吧。」方銳笑笑，自個兒拿起烤串又開始吃，完全忽視一旁呆愣的林敬言。
「那方銳大大，如果是我拿到呢？換你答應我了。」
方銳不置可否，就嗯了一聲。
林敬言想想自己好像也沒什麼好失去了，頓時心中又是一片開朗。退役的想法在他腦中早就醞釀很久了，如果說這麼做代表他將離開榮耀的戰場，那除了冠軍，他還想帶走什麼，帶走一個比冠軍珍貴的東西。
放手一搏吧，有聲音這麼告訴自己。林敬言看著方銳的臉，對方完全沒有轉過來的意思，專注地啃著竹籤上的烤肉，看起來像在逃避，林敬言盯著盯著就想起當年方銳第一年到呼嘯，有天玩過頭了不小心把鴨血粉絲湯灑在自己的隊服上的事，還在比賽前半個小時，和當時是一樣的神情，慌張愧疚害怕什麼全雜一塊了。
方銳如今再怎麼猥瑣、再怎麼擅長掩飾自己，到底本性上還是當年那個大老遠從G市過來，朝氣蓬勃、雙眼總是閃著狡黠的貪玩少年。沒有人比一路看著方銳成長的林敬言更清楚。
所以啊…
「到時候我可能會沒那個膽子…」林敬言低下頭，盤子上的烤串滴著金黃色的汁液，正催促著他趕快張口咬下，「所以就先說了吧。」
方銳終於抬起頭，他看著林敬言，有點陌生的表情。林敬言在他面前一向是遊刃有餘的，唯獨第八賽季末，從經理辦公室走出來那時候，而如今，竟有幾分相像的神情讓方銳霎時間手無足措了起來。
「跟我交往。」林敬言費了全身的力去咬出這四個字，跟方銳比起來字正腔圓多了。
他想如果方銳不答應，或反應太激烈也就是這樣了，說來狡猾，但畢竟再半年左右自己也將離開這個舞台，到時候要搞神隱也不是太難。雖然心裡有底方銳答應的機率還是不低的，林敬言喝著麥茶，仍掛著含蓄的微笑。
反倒是方銳覺得自己受到滔天巨浪般的衝擊，只差沒往臉上賞幾個巴掌確定不是自己幻聽。
「幹嘛啊方銳大大，不想賭就直說。」林敬言在說出口後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居然在抖。
果然還是沒那麼容易啊，就算心中想著方銳答不答應無妨，其實還是很介意的。林敬言暗自嘲笑了自己的矛盾，腦內一起運轉了再來該如何是好的方案。
除了烤爐上劈劈啪啪的聲響，整個燒烤攤就像在等方銳的回覆一樣安靜了下來。
「認真的？沒騙我沒整我沒開我玩笑？」
「憋了五年到現在才講你不信？」
方銳聽出林敬言語氣中那種帶著自暴自棄的挑畔，心立時像被什麼東西灌入了，又暖又脹，幾乎要滿溢出來。
「我操老林你幹嘛忍這麼久！還說什麼要拿冠軍我才答應你啥的，浪費一個機會啊。」
林敬言轉過頭，果不其然看到方銳紅著眼角掛出大大的笑容。他鬆了口氣，重新微笑。
「沒什麼浪不浪費吧。五年的生日願望都是這個了，也不差這個賭約。」
只見方銳搖搖頭，嘴角咧得開開的，笑得眼睛都沒了眼白，只差沒整個人撲林敬言身上。
「你浪費了我的啊！」
THE END